最近,在成都召开的“考古中国”重大项目工作进展会上,通报了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重要考古发现与研究成果。移动互联网时代,通过媒体直播,引发三星堆考古全民围观热潮,三星堆多次冲上社交媒体热搜。与此同时,也让考古这门专业学科得到空前关注。“三星堆考古直播热”会给三星堆和考古学带来哪些影响?此次发现,在“外行热闹”后,还有哪些“内行门道”值得探究?对此本报记者进行了深度探访。
移动互联网加持引发“考古热”
“这次发掘我有关注。三星堆是很重要的文化遗存,这是一次重大发现。”深圳博物馆副馆长郭学雷说,“比较有趣的一点是,我看到很多网友在议论,说三星堆里的个别文物,如青铜神树等曾在南派三叔的小说《盗墓笔记》里出现,感叹作者是神预言。”郭学雷告诉记者,这显然是则笑谈。
郭学雷表示,“首先,三星堆文物遗存辨识度强烈,再加上这些年盗墓类题材网络文学、影视剧的兴盛,很容易引起普通公众的猎奇心。其次,在移动互联网时代,通过媒介直播一扩大,信息爆发式地传播,这个影响力很惊人。我觉得这是好事,尤其是对三星堆而言,这是一次绝佳的宣传。”
郭学雷同时谈到了社交媒体对考古工作的助推。“考古是很艰苦的工作,既要风餐露宿做田野调查、发掘,耐心地做文物记录、整理,还要静下心来做学问。”郭学雷说,“以前这份工作是埋头苦修,现在因为社交媒体的发达,赋予了它神秘色彩,也让更多人关注、了解、热爱考古学。”
“考古黑科技”将发掘现场搬进实验室
比起盗墓小说这些“外行热闹”,郭学雷提示大家更应该关注“田野发掘黑科技”这类“内行门道”。考古发掘舱、集成发掘平台、多功能发掘操作系统等都刷新了公众对考古科技的认知。
过去的田野考古工作,更多的是在露天条件下开展,此次考古发掘不仅搭建了现代化的考古发掘大棚,为了更好地保护出土文物,尤其是脆弱的有机质文物,还专门建造了恒温恒湿的玻璃方舱等设施。此次考古发掘的硬件条件在过去是难以想象的,可以说集成了迄今为止国内最好的,甚至是世界上最好的考古发掘设施。“此次考古发掘运用了很多新的技术和设备,把原先的田野考古发掘变为了实验室考古发掘,相当于把整个发掘现场搬进了实验室。”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孙华举例道,“在恒温恒湿的玻璃方舵内,通过电子显微镜、三维激光扫描和三维摄影建模等,就可以不间断地发掘、发现、记录那些细小的遗存现象”。
中国社科院考古所助理研究员彭小军表示,借助高科技手段,开展更为精细的考古发掘工作,有利于更多地提取遗址中的多学科信息,更好地还原当时的历史场景,或能弥补上世纪八十年代对三星堆遗址1号和2号坑进行发掘时留下的一些缺憾。
解谜三星堆需要“全球视角”
从被发现的第一天起,三星堆一直是考古界、学术界研究的一大热门话题,三星堆的神奇与独特在于其中隐藏着许多让现今人们百思不得其解的谜。
在三星堆的考古发掘成果已然更为丰富的今天,谜题似乎并未减少。
比如,虽然考古人员大致确定了遗址年代为夏商时期,但具体时间仍有待进一步研究。据发掘成果显示,三星堆古城几千件宝器被砸毁焚烧,并有规则地埋于地下。这是如何发生的?这些宝器又为何被埋?此外,虽然三星堆考古发掘出土了诸多精美的文物,但至今并未发现文字或文字记载。那么,三星堆究竟有没有文字?此次发掘还出土大量象牙,那么这些象牙是从何而来?当初四川是否有这么多大象?
实际上,三星堆的学术研究工作一直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郭学雷表示,过去考古历史研究工作受材料和视角的限制,仅仅局限于眼前所得。“现在是互联网时代,学术材料共享。研究三星堆,我认为,最重要的是打开视角,把三星堆纳入全球文明的视野中。坐井观天肯定行不通。”郭学雷说。据悉,深圳博物馆是国内最早一批引进三星堆文物展的地方馆。2009年深博就举办了 “神秘的古蜀王国——三星堆、金沙出土文物精华展”。多年来,深博一直与三星堆密切联系,还曾邀请著名三星堆学者来深讲座。